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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拥有死亡的权利前掌握了左右人死亡的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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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雪已经没过脚踝,林重安的每一步都深陷其中。

“我在和你说话,转过来。”

白澈的身体开始颤抖。她慢慢转过身,低下头。林重安这才注意到白澈的周围没有任何脚印,她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?

无暇多想,她一把揪住白澈的领子,强迫她看向自己。白澈面色苍白,眼睛红肿,看上去反倒更像是受害者。

“不道歉吗?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白澈喃喃道,声音在风中几乎听不见,“对不起……”

毫无诚意的道歉让林重安更加愤怒,昨夜被彻底羞辱的屈辱感几乎要冲出她的胸口。她拽着白澈的领带就走,“和我去警察局。”

“不要!”看到挣扎中白澈露出脖子上的血痕,林重安的手瞬间没了力气。白澈趁机跑到天台边缘,半个身子探出栏杆,“我死还不行吗?”

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影,林重安的心中又添了几分厌恶。

“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给谁看?”林重安冷笑,“昨天就跳还能让我少受点罪。”

白澈瞪大了眼睛,仿佛没预料林重安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
“我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。白澈,我承认我小看了你。”林重安再度逼近,每走一步,厚实的积雪就发出咯吱声,“你真是让我影响深刻。”

“我没想过……”白澈声音颤抖的同时,眼泪夺眶而出。

“没想过什么?没想伤害我?”林重安步步紧逼,直到两人呼出的白雾交织,“那你昨晚在想什么?你掐住我的脖子时在想什么?你性侵——”

“够了!”白澈的眼泪狂涌而出,“我罪该万死!你就高抬贵手让我去死,好不好?”说着,她抓住林重安的衣袖,“或者你捅死我,掐死我,怎么样都可以!”

感受到白澈颤抖的手,林重安回想起同样颤抖的手是如何掐住她的脖子。
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!奖学金,成绩……白澈紧紧地抓着林重安的手,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,“要保住平均分,我期末考试要考到满分!不然……不然就要退学!就算退学,也没有地方要我!”

白澈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腕,像昨夜一样。林重安猛地甩开她的手,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你不是最讨厌我可怜你吗?”

白澈被甩开后踉跄了几步,差点跌倒,“……我……我真的没有办法。”

“难道你以为死了就能摆脱责任?”林重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,“死了就不用回忆自己是怎么把一切搞砸的,对吧?”

白澈呜咽着,林重安听不清她说了什么,只看到她的嘴唇在不停颤抖。

“还是说你想拉我垫背,折磨我之后自杀?”林重安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。细腻的皮肤触感让她一阵反胃,但她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。“顺便让所有人都误以为,是我逼死了你?”

白澈紧咬着嘴唇,不停摇头。

看够了她这幅模样,林重安松开手,走向楼梯的方向,“……不要想着轻易去死。否则,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。同学,妹妹,妈妈……让她们看看你到底有多恶心。”

白澈不能死。

死亡对白澈来说太便宜了,太简单了。一跳了之,所有痛苦都结束,所有羞耻都消散,甚至还能博得同情和泪水:被阶级差距逼死的年轻人。

而昨夜的屈辱会永远烙在她心里。

离开天台后,林重安漫无目的地在图书馆内徘徊。最终她停在二楼的落地窗前,靠着冰凉的玻璃。

“今晚要不要和我去吃饭?我拜托家里人订的,结果被人鸽了……”

“才不当你的备胎!我早就和学姐约好去买东西。”

玩乐和约会——上进一点的再担忧一下成绩——本应构成她们年纪的全部烦恼。而刚才的白澈说她什么都没有了。虽然没有完全明白白澈身上发生了什么,但她从那些断断续续的哭诉里,大概能拼凑出轮廓:奖学金没了,学费交不起,转学又无路可去。

真是可怜极了。

但这不是她该承担的责任,白澈的痛苦不能成为伤害她的借口。

她不会让白澈轻易死掉,也不让白澈就此逃脱。

从天台前往办公室的路上,林重安的思绪逐渐清晰。只有证明这是学校考虑不周的结果,她才有翻盘的机会。

“请进。”

手指在门把手上停留片刻,林重安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,林霖坐在办公桌后,盯着电脑屏幕。听到脚步声,她抬起头,目光扫过林重安凌乱的头发和被雪打湿的运动服。

“重安?怎么了?”

林重安开门见山,“没达到要求的特招生会受到什么处分?”

林霖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,愣了一下,“……收回奖学金。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“付不起学费怎么办?”,林重安在沙发上坐下,融化的雪水从她的衣服滴到沙发上,又顺着沙发边缘滴到地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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